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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時代財經APP作者:謝斯臨 編輯:史成超今年以來,游戲人的日子普遍都不太好過。從2021年年底開始,無論是互聯網大廠,還是行業頭部,幾乎所有公司游戲業務都在收縮戰線。在大的行業趨勢下,有人一年之內經歷多次項目組被撤,對未來陷入迷茫;有人再就業困難,最終轉型其他行業;還有人徘徊在游戲行業的大門前,卻始終不得其路。盡管政策已經出現寬松跡象,在時代財經對多位從業者的訪談中,版號緊縮帶來的不確定性,仍籠罩著游戲行業。01 半年經歷三次項目解散:版號來了,錢沒了今年5月,當王靜聽到工作室即將解散的消息時,愣了一下。2022年2月,她抱著想來了解元宇宙賽道的心情,加入了當時成立僅5個月的某大廠在北京的游戲事業部,該事業部成立于去年9月,主攻元宇宙、MMO游戲。在加入之前,王靜清楚的明白元宇宙并非一條穩固的賽道,在商業模式及應用場景都沒能跑通的情況下,工作室隨時可能面臨裁撤的風險。但在她的預期內,公司應該做好了2到3年長期投入的準備。出乎她意料的是,僅3個月后,整個事業部就因demo數次未過等問題全體解散。“我知道這個項目可能會黃,就是沒想到它黃得這么快,黃得這么徹底”,王靜向時代財經感慨道。這已經是她在一年內第三次經歷類似事件。2021年11月,王靜所在的項目組被公司全體優化。這是一家進軍游戲行業不久的互聯網大廠,想要留在游戲行業內的王靜在轉崗及N+3的兩個選項里選擇了后者。拿著不菲的賠償金,她離開上海回到北京,加入了朋友的一家創業公司,繼續從事游戲研發工作。在項目即將落地之時,沒有信心的投資方突然撤資,公司資金鏈因此斷裂,她又一次面臨失業的窘境。“其實到了今年4月,我們發現自己居然拿到了版號,但公司實在是沒錢了,沒辦法繼續后面的發行運營工作。我們一群人又聚在一起吃了個散伙飯,就正式結束了。”王靜默默的發出一聲嘆息。此前,王靜已經在游戲行業摸爬滾打近十年,輾轉于各個游戲大廠,熟悉U3D引擎架構設計,在SLG、MMO等熱門游戲領域有著豐富的經驗,同時又在行業內有著豐厚的人脈關系。這樣一份履歷,理應讓她在這個行業內站穩腳跟,而不是數次面對失業的困境。可三次被裁的事實告訴她,現實并非如此,王靜也因此陷入迷茫。游戲版號審核周期不斷拉長、總量持續收縮,讓本身就具有極高風險的游戲行業增添了更大的不確定性。在此情況之下,王靜之前的同事超半數選擇離開,有的去互聯網做起了產品經理,有的開始加入IT培訓行業擔任老師,還有不少人因為高薪的誘惑轉身區塊鏈行業。然而,基于自己從高中開始就想做游戲的信念,她又不舍得離開。陷入糾結的她,暫時蟄伏在大學同學的游戲創業公司里做起了招聘的工作。在這里,王靜利用自己此前積累的行業人脈,幫助這家企業匹配那些不容易在公開市場找到的人才。新工作遠離業務一線,收入也因此大幅縮水,不到此前的一半。“我現在的想法還是等行業整個形勢恢復得更好一點,就跟幾個朋友一起去創業,雖然游戲行業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容易賺到錢,但我認為還是有機會的。再堅持博一把,如果說實在是不行了,再徹底轉行吧。”02 轉行做UI培訓老師,我過上了朝九晚六的生活經歷裁員之后,有人想要留下,也有人選擇離開。李誠屬于后者。去年年底,正在工位上努力工作的他,突然收到了工作室解散的消息,其中一大半人將轉至別的項目,而他成為將被裁掉的那一小部分人。那一瞬間,李誠感到強烈的被拋棄感。在2017年大學畢業之后,李誠就加入了搜狐暢游,一直工作到被裁的那天。但這樣的“忠誠”沒能得到領導的肯定,反而因過手的項目不夠豐富,被認為缺乏揣摩玩家心智的能力,在職場上發展得不算順利。經歷幾天的失魂落魄后,李誠最終決定接受公司安排,迅速談好賠償金,以此為契機離開了這家工作了4年多的公司,尋找新的出路。但是,令李誠感到錯愕的是,找工作的過程比預料的要困難很多。開放招聘名額的崗位里,原本他能看上的就不多,而在這不多的崗位中,還要面臨巨大的競爭壓力。一方面,因為版號緊縮,不少游戲公司開始鎖HC(員工編制),另一方面,去年年底的裁員潮也突然向行業釋放出了一大批求職者,從大廠老員工到職場小萌新,各式各樣的人都在找工作。在屈指可數的面試機會中,李誠還會遇到各種“勸退”瞬間,比如薪資談不攏、實際工作與崗位描述完全不符等。兩個月時間內,他前前后后投了十幾個崗位,卻沒有拿到一個Offer。經歷過這段時間的挫敗后,李誠對游戲行業的“內卷”感到厭倦,因此萌生了退意。此時,之前的室友向他推薦了一個去職業教育機構做UI培訓講師的工作機會,他可以用自己之前的工作經驗,為那些想要進入游戲行業的學生們講課。權衡再三后,沒有更好機會的李誠決定轉型。現在的他,過上了真正朝九晚六的生活。一般上午是兩節理論大課,為學生講解游戲UI設計的相關理論內容,下午為實操課,手把手教學生做設計。下課之后,除了偶爾有學生來問問題之外,再沒有額外加班的需求。下班時間和周末都完全屬于自己,時不時還能接一點私活,寫寫代碼。“以前在游戲行業,工作跟生活沒有特別明顯的界限,下班幾乎都10點了,有時候周末還得和團隊一起開會、加班。”相比之下,他更喜歡現在更為平衡的生活。唯一的不足在于,目前1.5萬元左右的月收入相比于此前近3萬元的薪資大幅縮水。不過,李誠向時代財經表示,等到成為更資深的老師,可以排更多課程,那時候待遇肯定會更好,現在才剛開始,還在一個緩慢的適應階段。03 被毀約后,為找工作大改8遍作品集今年5月,還在享受大學畢業前最后閑暇時光的陳英,收到了英雄游戲HR打來的毀約電話。此前,他們已經簽訂了三方協議,按計劃陳英將在7月初入職擔任UI設計師。但在電話中,對方表示,因公司HC關閉,目前不再需要人手,offer將被撤銷。在陳英的強烈反對下,英雄游戲方面表示將會根據三方協議支付5000元的賠償金,但職位不會再保留。突然之間,陳英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艱難的求職環境,特別是對于崗位需求已經降低,但求職者并未減少的游戲行業。大學畢業前,陳英在網易有過兩段完整的實習經歷,在參與的兩個項目中,他都努力為自己留下了相應的設計作品,以證明自己的實力。在往年,這樣的簡歷會是應屆生的求職利器,如今他卻陷入三個月投出上百份簡歷,卻只收到4個面試邀請,最終沒拿下1個offer的尷尬境地。如果走校招渠道,陳英發現自己2022年應屆畢業生的身份面臨諸多限制,大量的游戲公司如今只接收2023年應屆畢業生;而在那些少量還愿意接收2022年應屆畢業生的游戲公司面前,他也要面臨無比激烈的競爭。“同一個崗位,一面的時候就有幾十個人,好不容易進入第二輪,卻發現十個人里有九個都是名校碩士和海歸,本科生特別難。”陳英表示。在社招渠道方面,行業收縮的趨勢下,他發現游戲公司更青睞那些有著3至5年以上工作經驗的資深從業者,有1到2年工作經驗的初級員工都面臨著找工作的難題,更遑論像他這樣的應屆生。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寄希望于不斷完善自己的作品集,以給招聘方眼前一亮的印象。據陳英透露,他每面試一次都會根據面試官的反饋用兩三周時間大改一次,現在他的作品集已經修改到了第8版。即便如此,成效依然有限。激烈的競爭下,一直想要進入游戲行業,從大三實習就為此開始籌備的他,幾乎要放棄這一夢想。陳英告訴時代財經,他現在已經為產品設計等工作重新設計了一份作品集,并憑此收到了兩個面試邀請。(應受訪者要求,文中王靜、李誠、陳英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