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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圳熱線

      The Lion 渣翻 雄獅.II

      2023-08-25 00:21:46 來源:嗶哩嗶哩

      VI


      (相關資料圖)

      自“無敵理性”號完全進入亞空間,在蓋勒力場的保護下免受能量漩渦的影響,黑暗天使就發動了反擊。正如菲亞娜女士所提議的那樣,拿非利被大大削弱了,無法利用其領域的能量,這使他們很容易受到黑暗天使武器的攻擊。在重組的智庫和雄獅的帶領下,戰斗駁船的每一個地方都被徹底搜查,流毒余孽們被趕出了藏身之所,擊斃。整整兩天的大清洗,走廊和火炮甲板、機艙和食堂、宿舍和訓練場都回蕩著爆矢的轟鳴聲和第一軍團復仇的戰吼。

      將近三百名黑暗天使在戰斗中隕落,其中許多人是在襲擊的最初幾個小時內犧牲的。軍團侍從和船員被殺的人數是這個數字的兩倍多。藥劑師部里擠滿了幸存下來的軍團士兵,他們中的一些人身上有著可怕而奇形怪狀的傷口,盡管藥劑師們盡了最大的努力,還是受非自然地腐化而潰爛,或者繼續長出水皰、無法止血。

      菲亞娜也在接受治療的人群里,她從第三只眼的反彈中活了下來,但只是勉強茍活。當她躺在床上時,她看起來像一個干癟的、年老的老太婆,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她的精神卻因拿非利臨時起意的靈能打擊而飽受折磨。盡管如此,她和她的同伴們還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來幫助軍團。由于被蓋勒力場切斷了與亞空間的聯系,拿非利的存在很容易被他們的第二感官所識別,他們引導黑暗天使的殺戮小隊準確地到達他們的目標,無論其藏身之處多么黑暗和隔絕。最重要的是,導航者們必須引導“無敵理性”號到達佩迪圖斯,在黑暗天使原體的催促下,他們必須找到最快的速度。

      又過了八天,導航者們才宣布他們到達了佩迪圖斯附近。菲亞娜女士已經從她的苦難中恢復了一點,并且能夠參加導航者輪崗來駕駛這艘船。到達目的地后,她要求在她允許“無敵理性”號折躍回實體空間之前與雄獅會面。和以前一樣,雄獅在斯特涅斯和考斯維恩的陪同下,于他的王座廳里接見了她。菲亞娜在藥劑師部的時候,好幾次注意到大總管來對她的身體狀況進行檢查,但她一直沒有機會討論他們遇到了什么。現在還不是時候,雄獅顯然對折躍的拖延不耐煩了。

      “有點不對勁,尊貴的原體”當原體要求知道她猶豫的原因時,菲亞娜解釋道。她被迫沉重地倚靠在一根拐杖上,那是一名技術軍士用一段有棱紋的管子為她制作的,頂端上安置著一塊黑色石頭,金屬包箍由動力裝甲關節連接處使用的材料精心切割而成。她說話時不時喘著粗氣,聲音變成了呼哧呼哧的耳語。“經過所有的計算和觀察,我們已經到達了佩迪圖斯,但在過去的三個小時里我們沒有看到任何亞空間信標來證實這一點。”

      “因為風暴?”考斯維恩建議道。

      “相反,在這個地方,亞空間非常平靜,令人不安。幾乎沒有任何運動,就好像潮汐變成了平坦的水面,延伸到不存在。我認為正是這種抑制效應阻礙了信標信號?!?/p>

      “這不是什么秘密”雄獅的表情緩和下來,不那么激動了?!拔覀兊谝淮蝸磉@里的時候也看到了同樣的情況。我相信,這種匯集現象是機械教在佩迪圖斯所做的工作的副作用。它證實我們已經到達。盡快安排折躍,斯特涅斯艦長?!?/p>

      “有什么東西在亞空間中造成了這種奇怪的現象,尊貴的原體”菲亞娜堅持說著,并費力地向原體走了一步?!拔液推渌硕寄芨杏X到它的存在,感覺到它對亞空間施加的壓力。這里的穩定背后隱藏著更為動蕩的暗流?!?/p>

      “我們注意到了你的意見,菲亞娜女士”原體回應道。他站起來,結束了談話。“請繼續向斯特涅斯艦長報告這件事?!?/p>

      菲亞娜對這種隨意的解散表示不滿,她無法擺脫對這個不祥的發現所感到的不安,但她知道最好不要和原體辯論這件事。他已經把注意力轉向了考斯維恩。她默許地低下頭,明白這個謎底要改天再解開。

      當“無敵理性”號突破進入實體空間并建立聯系時,幾艘黑暗天使飛船已經折躍進了佩迪圖斯星系,但還有近12艘飛船仍在亞空間中航行。航行在亞空間的行動從來就不容易,而風暴又大大加劇了這個問題。這也是黑暗天使無法在薩拉瑪斯與午夜領主進行決戰的主要原因之一:當足夠的船只到達一個星系來進攻敵人時,神出鬼沒的午夜領主有時間逃避正面作戰。

      雄獅權衡著他的選擇:是等待更多的艦船到達,還是繼續向佩迪圖斯末號星的機械教基地進發。原體推測鐵手和死亡守衛都知道他們的到來,他認為沒有任何拖延的理由,并命令他艦隊中的五艘船全速前進。

      在經過星系邊緣不適宜居住的氣態巨行星時,黑暗天使通過探測兩支艦隊的傳感器讀數發現:他們正在宜居帶最邊緣、離恒星最近的佩迪圖斯末號星周圍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機動迂回,以確保占據有利位置。身份代碼和船隊內部信號表明,這些船只屬于鐵手和死亡守衛,每個船隊的數量不超過六艘;就算結合在一起,他們也無法對抗即將到來的黑暗天使部隊。即使有通訊發送,也無法與兩支艦隊或末號星地面站建立通信聯系。

      穿越佩迪圖斯二號星的軌道,距離他們的目的地只有五天的時間時,第一軍團的戰士們進入了對部署在佩迪圖斯末號星地表部隊的探測范圍。通信攔截表明,雙方在地表和太空中均首鼠兩端。鐵手和死亡守衛的飛船在進行著一場軌道外芭蕾,各自都試圖在這個世界上空占據優勢位置,以支持自己的部隊發動進攻,但雙方都無法在不冒著決定性的、可能具有破壞性的太空交戰風險的情況下占據上風。因此,雙方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誰也不準備以可能的失敗來對抗爭取勝利的努力。

      雄獅召集了一個由他的艦長組成的會議,決定了黑暗天使的行動方針。

      “我們將把我們的艦隊直接部署在鐵手和死亡守衛之間,并宣布立即停止所有敵對狀態”他對聚集在“無敵理性”號王座廳里的軍官們強調。“如果雙方都不愿意冒險與對方交戰,那么他們肯定不會熱衷于與新的敵人較量?!?/p>

      “這是一個冒險的提議,殿下”指揮“干預”號護衛艦的馬蘇爾貝爾艦長說?!鞍炎约褐糜谖kU之中有什么好處呢?我們的到來和人數雙方都已經知道了,沒有理由讓自己暴露在直接攻擊的危險之中?!?/p>

      “目的和威脅”雄獅冷笑著回答?!拔覀儽仨殢囊婚_始就明確表明我們的意圖和決心,以免我們的對手認為我們提出了空洞的要求。佩迪圖斯受黑暗天使的保護,我們越早弄清真相,我們就能越快結束這里的事情,回到與午夜領主的戰斗中去?!?/p>

      “那死亡守衛呢,殿下?”考斯維恩問?!半y道我們不應該在鐵手的幫助下直接進攻嗎?據說他們在叛亂初期就與荷魯斯結盟了?!?/p>

      “除非我們能在這里確認雙方的忠誠,還有機械教的忠誠,否則我們不應該指望任何一方的援助。自馬努斯在伊斯特萬被殺后,鐵手就群龍無首了。誰能說出他們目前的行動是什么,或者他們真正的效忠于誰?同樣,有傳聞,那些站在荷魯斯一邊的軍團并非一心一意。整個連隊和艦隊已經分散在銀河系的各個角落,由于亞空間風暴隔離了許多區域,我們不能草率地預判任何情況,小兄弟。也許在佩迪圖斯,忠誠的是死亡守衛,而背棄了帝皇事業的是鐵手?!?/p>

      考斯維恩點了點頭,汲取著原體智慧,而斯特涅斯艦長接著進言。

      “殿下,您是否也打算讓我們在佩迪圖斯末號星上部署軍隊?”斯特涅斯說?!拔覀円獩_破鐵手和死亡守衛的警戒線進入低軌道嗎?”

      “這正是我的意圖,斯特涅斯艦長”雄獅回答說?!盁o敵理性號將在兩支敵軍艦隊的主力之間,帶頭向佩迪圖斯末號星進發。我們將廣播警告,任何敵對行動都將立即果斷地以壓倒性的力量予以回擊。完成后我會發布艦隊指令。還有問題嗎?”

      雄獅的語氣表明,他不希望有任何進一步的討論,聚集在一起的艦長們跪下來,接受了他們原體的命令。其他人都散去后,考斯維恩在覲見席處徘徊,想私下和他的主君談談。雄獅揮手示意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您說的有可能是真的,殿下,但情況可能是鐵手效忠于泰拉,而死亡守衛效忠于荷魯斯”大總管說?!拔覀儜摪亚斑M的方向安排得有利于防御死亡守衛的進攻?!?/p>

      “聽你的,小兄弟”雄獅說。“不過,別對鐵手軍團的忠誠這么有把握。我們生活在一個復雜的時代,阿考,站在我們一邊的人和反對者之間沒有簡單的劃分。對荷魯斯和其軍團的敵意不能保證對帝皇的忠誠。還有其他勢力在行使他們的統治權?!?/p>

      “我不明白,殿下”考斯維恩坦言。“除了荷魯斯和帝皇,還有誰能宣誓效忠?”

      “你服務于誰?”雄獅回答了這個問題。

      “泰拉,殿下,還有帝皇的事業?!笨妓咕S恩立刻回答,挺直了身子,好像受到了指控。

      “你對我發過的誓呢,小兄弟?”雄獅的聲音平和而深思熟慮的?!澳悴恢矣诤诎堤焓箚?”

      “當然,殿下!”考斯維恩對他可能另有想法的說法感到吃驚。

      “所以也有其他的勢力,他們最關心的是自己的原體和軍團,甚至還有一些人連這些都不在乎”雄獅解釋道?!叭绻腋嬖V你,我們將放棄任何保衛泰拉的借口,你怎么想?”

      “請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考斯維恩搖著頭說。“我們不能讓荷魯斯在這場戰爭中獲勝?!?/p>

      “誰說荷魯斯了?”原體閉上眼睛,揉了揉額頭,看了看考斯維恩,估量他的勇氣?!斑@不關你的事,小兄弟。準備進攻的特遣部隊,我一個人來承擔更重的擔子吧?!?/p>

      拉斯科*米多阿連長站在麥哲利克斯站中央塔樓裝甲窗戶后面的有利位置上,可以不間斷地看到整個機械教建筑群。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南部和東部,朝向7號、8號和9號哨站,這些哨站目前被他的死亡守衛對手所占領。在低矮的八角形結構后面,遍布整個設施的鏡像屏幕,創造了一個熱上升氣流的微氣候,有助于降低麥哲利克斯的溫度,使其適合居住。遠處是佩迪圖斯末號星隆起的山脈,山腳隱藏在一層濃密的綠色霧后面,綿延一千公里,山峰高出平原之上許多公里處,覆蓋在巖石上的金色折射物質閃閃發光。

      一直存在的霧層扭曲了距離,因此,雖然設施的外部延伸在幾公里之外,但它們的體積被放大了,使它們看起來幾乎在爆彈槍的射程范圍內。鏡子墻上的熱氣使問題更加復雜。知道他的敵人在酒瓶狀的堡壘里,隨時準備發動攻擊,這對船長的感知沒有幫助。

      和米多阿站在一起的是卡薩利爾*洛拉梅連長,他是第九十八連的指揮官。兩位鐵手軍官摘下了頭盔,充分利用麥哲利克斯星內部經過處理的空氣。自從他們到達佩迪圖斯末號星以來的三十八天里,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全副武裝。這兩個人幾乎一模一樣,銀色的短發,寬闊的臉和堅韌的皮膚。只有兩個特征把他們區分出來。洛拉梅有一雙天生的藍眼睛,而米多阿的一雙眼睛改造成了機械義眼,還有一個氣管呼吸器代替了他的下頜和喉嚨,隨著呼吸發出有節奏的嘶嘶聲。當他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是從他右頰骨里的一個小揚聲器發出的。這個語音裝置以一種與他機械外表極不協調的唱歌般的節奏傳遞著米多阿的話。

      “你確定它們是直接飛向軌道的嗎?”米多阿問道,他是在回應洛拉梅關于黑暗天使正全速向末號星進發的報告。

      “是的,鋼鐵之父?!甭謇返穆曇舻统炼硢?,每說一個字都咬緊牙關,嘴唇幾乎不動。聽到這個古老的尊稱,米多阿沒有笑,但他的同伴們選擇提拔他擔任這次遠征的指揮官,這使他感到自豪?!昂骄€和速度與軌道航向一致。它們將在不到3小時內進入高軌道?!?/p>

      “但他們仍然沒有突破通訊抑制層?”

      “我們還不能直接與黑暗天使溝通?!?/p>

      “他們呢?”米多阿指著窗外死亡守衛的位置說?!八麄冊诟墒裁?”

      “敵人似乎打算攔截” 洛拉梅回答?!叭绻阍试S,我將向艦隊發出反機動的信號。與死亡守衛的船只交戰,為即將到來的黑暗天使提供掩護。他們的艦隊中有兩艘戰斗駁船,這將是寶貴的軌道支援?!?/p>

      “我同意你這么做”米多阿說?!翱ㄋ_利爾,我們有一個不可預見的幸運機會。讓十分之一的小隊從巡邏和駐軍中抽調到主要載具中。我的計劃是發動攻擊。”

      “如你所愿,鋼鐵之父。在黑暗天使的幫助下,我們將把死亡守衛趕出佩迪圖斯,并確保圖丘查引擎的安全?!?/p>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米多阿花了幾乎所有的時間來集結反擊所需的兵力。小隊和連隊從麥哲利克斯和周圍的巖石高原上撤離,沿著佩迪圖斯的地下公路秘密移動,這些公路早在帝皇的歸順艦隊到達之前就已經在佩迪圖斯的地表下挖好了。

      鐵手們從二號塔樓的正門出發,掠食者主戰坦克和蘭德掠襲者裝甲運兵車帶頭沖鋒,而部隊的犀牛和更大的乳齒象運輸車緊隨其后。

      幾乎與此同時,來自8號塔的防御火力穿透了佩迪圖斯的陰暗大氣層:激光射線和重型加農火炮的閃光。隊伍的先頭部隊分散到掩護位置,坦克在巨大的零散巨石、鋸齒狀的斜坡和裝有大氣過濾風扇的淺層鋼筋混凝土塊后面占據了位置。很快,鐵手的還擊射向了外塔的厚板墻,在鋼筋混凝土上留下了痕跡,也撕裂了巨大的玻璃觀景臺。

      在炮火的風暴之后,下一波人開著他們的犀牛向前沖去,艙門和駕駛窗都緊閉著,運輸車輛全速轟鳴著穿過起伏的巖石地面。米多阿坐在領頭的車里,他很想為他的戰士們樹立榜樣。速度更慢、體積更大的乳齒象,每臺都有四根履帶,高聳于蘭德掠襲者之上,它們以最快的速度在塵土和濃霧中前進,沉重的履帶在佩迪圖斯末號星炙烤的地表上刻下了新的車痕。

      在他們到達8號塔之前,鐵手部隊進入了9號塔的炮火射程。米多阿早就知道這一點,速度是抵抗不斷加強的交叉火力的最好防御。在8號塔的主體能遮擋住相鄰塔的火力線之前, 兩座塔的全部火力能覆蓋前面300米的開闊區域。

      首先穿過殺戮區有它的優勢。炮手們無法迅速調整目標,瞄準米多阿的犀牛,但在米多阿身后10米處,一束激光炮擊中了霍爾特茲中士的運輸車。引擎冒出滾滾濃煙,被擊破的犀?;兄A讼聛?,里面黑銀色的裝甲戰士們散落在塵土飛揚的巖石上,更多的運輸車從他們身邊駛過。米多阿的命令很簡單:不要停下來。其他運輸車上的鐵手戰士從他們被困的兄弟身邊呼嘯而過,他們知道保護軍團戰友最可靠的方法就是對死亡守衛駐守的炮位發起攻擊。

      沖過熾熱的殺傷區花了15秒,這是米多阿一生中最長的15秒。他和他的指揮小組蹲在后面的車廂里,所有人都緊張起來,隨時準備撤離——如果出現一次迫使他們在運輸途中逃離的炮擊的話。通過通訊,米多阿得知第二輛犀牛被擊中,然后是第三架,但當領先的運輸工具到達距離8號塔的第二道門不到100米的時候,七輛犀牛和三輛蘭德掠襲者已經穿過了封鎖線。另外八輛乳齒象跟在后面,每輛都帶著四十名鐵手戰士,它們的動力力場吸收著自動火炮的炮彈和激光炮的爆炸,發出光化的能量閃光。

      當犀牛在8號塔的炮火下停下時,塔杜里格連長和他的小隊迅速下來,接近前方塔的墻壁。他們還帶來了相位場發生器;這是米多阿在他機械教盟友的幫助下,自抵達以來一直在監督制造的裝置。鐵手軍團只花了幾秒鐘就組裝好了四腳平臺,并安裝了相位場發生器,機器的主體是一個能量蒸餾盤,其中心是數千個線圈,用于將相位力場傳輸到適當的位置。

      米多阿和他的戰士們一起對這臺機器做了最后的調整,這臺機器是他煞費苦心用舊隧道輸送機和佩迪圖斯以前的居民留下的其他亞空間技術機械零件精心組裝和裝配的——他們能自由地使用了亞空間通道的能量,就像帝國使用等離子和電一樣,這讓米多阿大為吃驚。

      隨著一串磁致動器滑入位置,米多阿下激活桿,退了回去。他還沒來得及測試這個裝置——他本來計劃在幾天后對9號塔發動地下襲擊時使用它——但他知道理論上它會起作用。他嘴里念叨著一句古老的美杜莎諺語,等待著電容器的電量達到最大,然后接通導體線圈。

      相位力場突然活躍起來,看起來像一個珠光能量的圓錐體。場地內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八號塔直徑約三米的圍墻。幾秒鐘后,米多阿發出關閉機器的信號,他的小隊緊隨其后,穿過新打開的缺口。

      在塔的內部,相位力場已經取代了塔樓內的一大片房間,以及另一堵內墻和20米高的天花板,暴露了上面的地板和下面的地下室。整齊切斷的電纜燃起火花,切割的大氣回收管道將含有污染物的蒸汽滴落到空氣中。他們的戰甲燈照亮了塔內的黑暗,鐵手們帶著武器繼續前進。

      “你說8號塔樓被攻破是什么意思?”卡拉斯*提豐,死亡守衛的第一連長,守墓人的指揮官,心情已經很糟了,鐵手軍團勝利的消息沒有加劇他的情緒。

      “一個相場發生器,指揮官”他的副手維奧斯連長回答,當他的上司轉過身來時,他被迫后退了一步;提豐和他的部下穿著厚重的終結者盔甲,幾乎填滿了七號塔頂的指揮室。維奧斯的聲音是低沉的、含糊的嘶嘶聲,他的右下巴上有一道難看的化膿傷口,影響了他說話的能力?!八_林太專注于大門了而墻上的缺口讓他被斷了后路。”

      “為什么是現在? ”提豐問道,他頭上的黑頭發像馬尾一樣抖動著,惱怒地扭動著腦袋?!八麄兪盏胶诎堤焓沟男盘柫藛?”

      “不可能,司令。”維奧斯說?!敖K焉具現號的地磁力場仍在運行,地表與外軌道之間沒有通信?!?/p>

      “那黑暗天使繼續朝佩迪圖斯末號星進發嗎?”

      維奧斯點點頭,他那灰黃的臉上皺起了眉頭。

      “他們將在不到兩小時內進入軌道,指揮官?!?/p>

      “那么我們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來懲罰我們愚蠢敵人的魯莽行為。他應該等到軌道制空權得到保證。給艦隊發信號,告訴他們盡可能拖延交戰時間。這樣我們至少可以多爭取一個小時,讓黑暗天使們不得不考慮他們的選擇?!?/p>

      “你打算提前發動下一次進攻嗎,指揮官?”

      “是的,現在,愿慈父取走你的眼睛!”提豐一拳打在維奧斯的肩膀上,把他撞到了玻璃圓頂的墻上。撞擊造成的鐵銹在空氣中飄散,從維奧斯的盔甲腐蝕的邊緣脫落下來。“我們必須趁有機會釋放圖丘查。而這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我們在這里是否成功。告訴格魯蘇爾從9號塔進攻,我們會把敵人困在我們中間,然后向中央設施推進?!?/p>

      “為了慈父”維奧斯低下頭說。“守墓人不會失敗的?!?/p>

      地下通道有五米高,兩倍寬,地面和天花板上布滿灰塵的黃色細條照亮了通道。一個古老機車系統的生銹鐵軌在隧道中央,凸起的平臺沿著墻壁延伸到兩邊。通常這是一個陰暗的地方,但鐵手和死亡守衛的到來把它變成了一個放煙火般的光輝之地。

      爆彈槍的槍火在500米長的交匯處回響,相互間發射的炮彈在兩個方向上縱橫交錯,發出明亮的閃光。等離子發射出的微型藍色恒星不時從縫隙中呼嘯而過,或者導彈軌跡的紅色閃光照亮了黑暗。在向八號塔推進的二十名死亡守衛終結者隊伍中,閃耀出一連串破片導彈引爆出來的花朵。

      提豐指揮官在最前面,咆哮著他的士兵繼續前進。和他的戰士們一樣,他也被那巨大的、涂有死亡守衛涂裝的白色鐵騎改進型盔甲所保護。比騎士頭盔的頂部還高的圓形鎧甲保護著他的肩膀,他的胸膛和內臟被分段的陶鋼片包裹著,胳膊和腿套著厚厚的臂甲和護脛。他的盔甲連接處掛著一塊塊的精金片。戰甲的左臂被整合上了一門收割者自動火炮,雙管炮快速的向鐵手噴射出冰雹般的炮彈——像一條吞食生肉的餓犬一樣消耗著彈藥帶。在他的右手,提豐拿著收割者,一把鋒利的大鐮刀,還有一把象征著他的軍銜小玩意——他原體莫塔里安所使用武器的復制品。其能量場發出的光芒在他周圍的白色終結者身上閃耀著病態的黃色。

      重型支援終結者支援著先鋒隊的20名戰士,他們的旋風導彈發射器從同伴的頭頂射出導彈,爆炸破壞了隧道墻壁的塑塑鋼護套,將銀黑相間裝甲的軍團士兵拋向空中。守墓人繼續逼近時復合爆彈槍不停地射出子彈,他們毫發無損地沖進敵人的炮火中。

      鐵手軍因無法與裝備重型盔甲和武器的守墓人相抗衡而后撤,但有序而緩慢。格魯蘇爾早在二十分鐘前就報告進入了8號塔,但提豐距離從下面突入8號塔還有兩個交匯站。他隨時都在等著維奧斯的消息,告訴他黑暗天使已經進入軌道,但在那之前,他決定繼續進攻。

      守墓人的先頭部隊離鐵手控制的交匯站還不到五十米的時候,提豐的頭盔響起通信鏈路信號。他聽到的不是維奧斯的嘶嘶低語,而是一個充滿權威的低沉聲音,讓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在他周圍,其余的死亡守衛也同樣駐步不前了,鐵手在幾秒鐘內也停了火。

      “佩迪圖斯末號星在第一軍團的萊昂*埃爾’莊森的庇護下。你們要立即停止所有的交戰,離開這個星球。任何抵抗都將以終極武力應對,不接受任何俘虜。如果不遵守我的要求,就地消滅?!?/p>

      提豐仿佛從恍惚中掙脫出來,踉踉蹌蹌地向前邁了一步,幾乎失足。只有在莫塔里安面前的時候,他才有過剛才那種反應。他很快意識到,不僅僅是黑暗天使來了,他們的原體也和他們在一起。當自己的戰士們得出同樣的結論時,他能感覺到他們的不安,已經停頓的前進正慢慢地變成撤退。在前方,鐵手們也在后退,被同樣的行峻言厲所撼動。

      提豐咬緊牙關,搖了搖頭,以擺脫雄獅申明后降臨在他身上的神離作用。他知道這里有別的東西在起作用,而不僅僅是原體與生俱來的權威。提豐向亞空間開放了他的心靈,感受到了能量波,它是物質宇宙中一切事物的一部分,但又與之分離。當他還是智庫的時候,他的力量是相當強大的。在成為死亡守衛的暮色突襲者后,莫塔利安對亞空間技藝的仇恨則結束了提豐對他另一本性的探索,所以他暗下決心要成為第一連長?,F在,在黑暗大能的鼓勵下,提豐再次擁抱了他力量中亞空間的一面,對宇宙及其神秘之道的了解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正是基于此讓他第一次接觸到了慈父,也正是通過亞空間自我,他發現并被引導到佩迪圖斯末號星地表的能量作用??磥砣R昂也不再為尼凱亞會議的決定所束縛,并允許他的智庫收回他們與生俱來的權利。

      靠著這些知識,提豐能夠延展他的一點點意志,尋找一種方法來阻止黑暗天使智庫對他的影響。盡管他的個人能力很強,但他面對的是幾個訓練有素的人,所以他求助于過去幾年陪伴他的那股黑暗力量。他向慈父請求幫助,并得到了回應。

      隨著一股靈能能量在他體內嗡嗡作響,其觸感就像一千只小昆蟲在他的腦海里行走,提豐在他的守墓人身上投下了一層陰影,保護他們免受黑暗天使智庫的攻擊。他們幾乎立刻停止了撤退,轉向他,等待命令。

      “傻瓜!”他粗聲粗氣地說,用他的收割者指著正在撤退的鐵手?!艾F在不是后退的時候,現在是進攻的時機!把他們全殺了?!?/p>

      在“無敵理性”號內部的一個昏暗的房間里,雄獅站在他的四個智庫中間,聽著他們的喃喃低語。所有的靈能者都穿上了過去的藍色儀式長袍,他們的臉被拉在頭上斗篷的陰影遮住了。這類事最好不要讓普通的戰斗兄弟們看到。困惑和道聽途說比任何澄清都能更快地滋生迷信。

      考斯維恩站在一邊,不停的把重心從兩只腳上來回轉移,他的盔甲每移動一次,都發出吱吱作響的聲音,聽得出他的激動。雄獅沒有理會總管的不適。這種方式更好,更簡潔。如果死亡守衛和鐵手軍團可以不戰而降,這對黑暗天使來說是最有利的。

      雄獅感覺到考斯維恩挺直了身子,他把目光轉向總管。

      “沒起作用,殿下”考斯維恩說,聽起來好像松了一口氣?!皞鞲衅黠@示鐵手正在從死亡守衛的新一輪進攻中撤退。他們正被推回主設施?!?/p>

      “我警告過他們” 雄獅咆哮道?!皼]有人可以質疑我的力量?!?/p>

      “要我給斯特涅斯艦長發信號嗎,殿下?”

      “是的。如果死亡守衛不遵從我的意愿,麥哲利克斯站將被抹去。告訴斯特涅斯發射魚雷?!?/p>

      VII

      提豐揮舞著他那閃著黃光的收割者鐮刀,砍在一名鐵手中士的胸膛上,艱難地穿過通往八號塔樓前庭院的門口。他被籠罩在八輛乳齒象的影子里,其駕駛艙里的人已經被他的守墓人清理掉了,戰車成了一堆廢鐵,死亡守衛現在正向三號塔樓趕去。從那里,麥哲利克斯的大門就觸手可及了。

      “指揮官,我們收到了來自艦隊的信號。”維奧斯的語氣很急切。

      “他們為什么還沒有攻擊黑暗天使呢?”提豐厲聲問道,他步履蹣跚地爬上院子的緩坡,就在他前進戰士隊伍后面的不遠處。

      “黑暗天使已經插入了我們的飛船和敵人之間。任何對他們的攻擊都會讓鐵手的部隊繞過艦隊的側翼。我們有更緊急的事情,指揮官。萊昂的戰艦向麥哲利克斯發射了一枚魚雷。”

      “虛張聲勢”提豐立刻回答?!叭R昂不會比我或這幫鐵手更早的毀滅麥哲利克斯。那個設施里的東西太寶貴了,他舍不得讓其被摧毀。繼續進攻。”

      “您確定嗎,指揮官?我們探測到一枚旋風魚雷。它將摧毀麥哲利克斯和周圍100公里的一切。它會毀了圖丘查和我們。艦隊還報告說,又發現了七艘黑暗天使的船只進入了這個星系?!?/p>

      提豐停了下來,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他向維奧斯表達了自己的懷疑。

      “如果萊昂并不想要圖丘查,而只是想阻止我們占有它呢?”

      “指揮官,我們不能冒險猜測他的意圖。我們必須撤退。如果我們被干掉了,我們將一事無成?!?/p>

      提豐自言自語地咆哮著,啟動了全連隊范圍的通訊信道。他厲聲發出一連串命令,把他的戰士們從對大門的最后進攻中撤回來。相反,他把他們安置在能俯瞰麥哲利克斯的中央塔樓的位置,并保護下面的隧道網。當他發布完命令后,他把他的通訊裝置切換到公共頻道。

      “現在滿意了吧,第一軍團的萊昂?”他咆哮著?!拔覍⒆鹬財橙俗袷氐娜魏瓮;饏f議。現在你要知道,你干涉了死亡守衛軍團的活計,你可要遭老罪嘍?!?/p>

      令提豐吃驚的是——他本以為自己的謾罵不會到回應——通訊系統噼啪作響,發出了一個回電信號。那是和之前一樣的洪亮聲音——黑暗天使原體的聲音。要重新考慮他那些輕蔑的話已經太晚了,即使萊昂要求他道歉,他的鄙夷也不允許他為之道歉。

      “看看西邊的天。”

      提豐按照指示轉過頭來。他看到上層大氣中有一道閃光,似乎是一場突然蔓延的暴風雨,使寶石狀的云層翻滾起來。幾秒鐘過后,魚雷的爆炸聲傳到指揮官的聽覺系統里。

      “你要從麥哲利克斯站撤走所有部隊。我可以讓你安全回到你的船上。你,提豐連長,帶著不超過一百人的護衛留在麥哲利克斯參加我的談判。剩下的部隊要轉移到離軌道20萬公里的地方。輕舉妄動將萬劫不復。同樣的要求也已轉達給鐵手的米多阿連長?!?/p>

      提豐還沒來得及回應,鏈接就被切斷了,面對這樣一個赤裸裸的最后通牒,他無話可說。他看著由過熱氣體組成的烏云像藍色的斑點一樣在西方天空中膨脹,意識到萊昂并沒有發出空洞的威脅。目前,他的任務進程受挫,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必須完全放棄自己的目標;他有黑暗天使不知道的手段。

      “維奧斯,讓一百名守墓人組成護衛隊。所有其他部隊都返回軌道。讓剩下的守墓人回終焉具現上去,我要你親自負責。我們暫時讓萊昂相信他是佩迪圖斯的主人。”

      “明白了,指揮官。守墓人將整裝待發,為下一次進攻做準備。我們不會在這里失敗?!?/p>

      籠罩在麥哲利克斯站內庭院的霧氣被一架降落的風暴鳥的等離子焰和蒸汽驅散了。像鷹一樣的飛行器著陸時,它的著陸支柱承受著重量,灰塵落在它周圍,霧氣開始從外圍的塔樓之間滲入。

      在抵達的飛船和麥哲利克斯的大門之間,已經部署了一千名黑暗天使。死亡守隊在這支部隊的一側等候,而鐵手軍團則在空地對面的警戒線后靜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巨人站在一群穿著紅袍的機械教仆役之中——只有提豐和米多阿獲準接近雄獅的登陸艇;除了這兩人以外,其他人的頭都被包裹在呼吸圓罩里,而他倆的臉部和胸部都裝有換氣裝置,在佩迪圖斯濃密的大氣中不需要進一步的輔助。

      雄獅走上了風暴鳥的下降坡道,考斯維恩居右,剛到的特雷根連長位左。后面是一些旗手和其他隨從,他們手里拿著通常彰顯原體身份地位的卡利班圣物:高腳杯、王冠、盾牌和其他與雄獅的眾多職位和職責有關的物品。跟在他們后面的是智庫的小隊伍,從軌道上的艦隊挑選出來,現在已經有了六人,他們的藍色長袍在緩慢而強勁的微風中飄動——佩迪圖斯的高氣壓甚至可以把一陣緩慢的陣風變成可以把普通人吹翻的風。黑暗天使們默默地舉起爆彈槍、重型武器或劍,向他們的大導師致敬。

      雄獅不需要頭盔,但這里的空氣灼烤著他的喉嚨,讓他的肺被氣壓得很緊。他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記住,他是一名能指揮整個軍團的原體,而這軍團不是別的,而是帝皇的第一軍團——黑暗天使。他的旗手站在通往大門的道路兩旁,雄獅的多個頭銜通過他們的公共廣播系統進行著宣告。

      雄獅的鎧甲被打磨得閃閃發亮,黑色的琺瑯像鑲有鉆石的午夜油一樣流光溢彩,金色的部分像恒星的心臟一樣閃閃發光。他肩上披著一件猩紅色的披風,裙擺長五米,用10個具有卡利班風格的懸浮工藝品把它高高掛在空中,這些裝置做成了刻有他家鄉騎士團名字的短劍形狀。雄獅的左臀上佩帶著他的巨劍——“堅定不移”,鑲著紅寶石的配重球、鍍金的劍柄和格手與他的鎧甲一樣光彩奪目。在他胸甲的右側下方,腰帶上掛著六個圓柱體,每個圓柱體都有一個人的前臂那么大,暗紅色的皮匣上面鑲著鉑金,里面裝著《卡利班宣言》;這是雄獅在成為黑暗天使的領袖后頒布的第一部法律,他宣誓卡利班將永遠為帝皇服務。

      在他的隨從們盡可能緊跟的情況下,雄獅從坡道上疾馳而下,向等待著的機械教顯要們走去。他們按等級先后介紹了自己,于是雄獅立刻讓前十一個干巴巴的半機器男女退下,把他那令人生畏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最后一個人身上:正如他的傳令官所證實的那樣,高等賢者基爾*多伊斯*伊阿克斯,麥哲利克斯的監督者和圖丘查的守護者。

      伊阿克斯身材矮小,身高可能不超過一米,被雄獅當成了一個兒童隨從,直到賢者拉開他的兜帽,露出了一個近乎圓錐形的頭和一張衰老、憔悴的臉。賢者頭骨后部被一系列的分割板延伸到一個圓形的點,并奇怪地自動移動,微微收縮和擴張,也許是由于技術神甫的情緒表達。布滿青筋的手掌幾乎藏在他厚實袖子的袖口里,瘦骨嶙峋的手指從中伸出來,相互搓揉,纏繞在一起,他那纖細的肩膀還沒有雄獅的護脛寬。賢者們沒有表現出任何猶豫,如果這個身材矮小的技術神甫感到頭頂上赫然聳現的巨人有威脅的話——雄獅本可以像神話中的巨人一樣輕易地用腳踩碎他。他那又細又尖的聲音幾乎被他那小小腦袋上的呼吸罩上的氣泡蓋住了,但他說的話卻是不卑不亢。

      “我們很高興歡迎您再次來到佩迪圖斯末號星,卡利班的雄獅。請跟我來。”

      雄獅感到一陣焦躁,以為在這個瘦小的伊阿克斯的陪同下他就不得不放慢腳步,但他的擔心是多余的。當賢者們的隨從散去時,他們露出了一套機械腿,伊阿克斯通過他們后面的狹窄梯子迅速地爬了上去。他把自己的腿放在機器骨盆結構的支柱里,他的長袍卷起,露出了與加固支柱交織在一起的蒼白、結實的腿,坐進了助行器。隨著驅動器運轉的嘶嘶聲,機械腿伸直,伊阿克斯幾乎到了雄獅肩膀的高度。在他的仆從們面前,伊阿克斯是高高在上的,但是原體仍然比那由機械支撐的賢者要高。

      當他們走到正門時,雄獅意識到一個銀黑相間的影子在考斯維恩的肩膀附近徘徊:米多阿連長——再朝左邊看了一眼,發現提豐正與特雷根肩并肩地走著。雄獅沒有理睬雙方,直到他們都進入了大門后面的門廳。一進去,雄獅就轉過身來對他的“客人們”講話。

      “提豐連長,米多阿連長……”雄獅不知道該對他們說些什么。此時多有不便,正如他在“無敵理性”號上對考斯維恩說的,對他人忠誠和目的作出草率武斷的判斷是不妥當的。相反,他提到了伊阿克斯。“賢者,請把兩位連長帶到合適的地方,讓他們在那里等我回來。小兄弟們,幫我照看他們。連長們,我想提醒下整個麥哲利克斯都在我的庇護之下。別駁了我的面子。”

      敷衍完了這件事后,雄獅轉身背對著兩位連長,繼續穿過門廳。這個房間稍微向下傾斜,遠端被三個拱門隔開,每個拱門都通向一組可移動的臺階,這些臺階進一步下降到麥哲利克斯的內部。

      “右邊的門,原體”伊阿克斯提示到?!白屛腋嬖V您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

      上次雄獅來到佩迪圖斯末號星時,大部分機械設備還不存在,但下面的隧道對原體來說很熟悉。雖然它們現在被塑鋼支架和塑鋼板包裹著,但蜿蜒曲折的通道卻銘刻在雄獅的記憶中,所以,一旦他們從地下半公里左右的第四個內部傳送機上下來,雄獅就能準確地找到通往機器所在的洞穴房間的路徑。

      上次他走過這些隧道的時候,瘋狂的機械崇拜者已經死在他的手上。佩迪圖斯的人們被機器奴役,成群結隊地死于黑暗天使和新命名為死亡守衛的槍口之下。雄獅與莫塔里安的第一次相遇僅僅發生在三個月前,兩個原體互相看不順眼場面一度尷尬,因此兩個軍團并肩作戰,以示對帝皇的團結。佩迪圖斯人在死去的時候,還對他們無生命的主人大唱贊歌。現在隧道里只有原體靴子和伊阿克斯行走設備撞擊地面的聲音。

      雄獅來到洞穴中央,發現遠處的路被一扇巨大的門擋住了,門上印著機械教的標志。伊阿克斯用他的假腿大步向前行進,把一只手伸向門旁邊金屬板上的讀卡板。當技術神甫伸出手臂時,雄獅敏銳的眼睛瞥見了他手腕上的一個圖案;一個幾乎無法從覆蓋皮膚的其余部分分辨出的模糊輪廓。原體立刻知道了這是什么:一個電子紋身,一種可以通過生物電脈沖實現的隱藏標記。機械教在廣泛使用它們——就像卡利班和帝國其他許多社會的一些更秘密的指令一樣——但雄獅從來沒有見過隱藏在伊阿克斯手臂上的設計。它是一只風格化的龍,翅膀卷著,緊緊地合攏在身上,脖子和身體合在一起,頭挨著尾巴。

      “你的紋身,代表著什么?”當門鎖撞進了墻壁,門里面發出了沉重的撞擊聲時,雄獅問到。“我原以為自己對機械教那一套很了解,但這是一種我不懂的技法?!?/p>

      伊阿克斯猛地吸了口氣,凝視著他的手腕,好像在受指責。過了一會兒,他的表情緩和了下來,當他用發黃的眼睛看著原體時,他的表情變成了一種尷尬而不是震驚的樣子。

      “一個幼稚的圖騰,雄獅,僅此而已”他停頓了一下,不一會兒,那條龍出現在他干癟的肉上,發出深紅色的光?!熬摭埿迺?,很慶幸地說,現在已經是一個不復存在的教派了。您可以看到我皮膚下面的色素沉著,鈦厲害了,我已經完全忘記了。”

      隨著一聲排氣的嘶嘶聲,門向內打開,露出了銘刻在雄獅記憶中的洞穴。雖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毫無疑問還是那個地方。將近七十米高的拱形天花板上布滿了五顏六色的巖層, 現在上面掛著沉重的鐵鏈和噼啪作響的煤氣燈。墻壁最寬的地方相距近二百米,被機械和設備的面板遮住了,因此光禿禿的石頭隱藏在表盤和杠桿、閃爍的燈光以及電纜和管道的線圈后面。

      門架、走道、臺階和梯子被安排在設備周圍,傳感器探針、監控盤和腳手架進一步纏繞在亞空間設備的中心。那東西還在那兒;這種感覺,或者至少是半感覺,奴役了整個星系,就像天空中的星球一樣懸在半空中。它是一個完美的球體,由黑色和深灰色的大理石組成,表面上有一些在慢慢地移動的金色斑點。直徑至米——雄獅清楚地記得機械教的第一次測量結果——是由一種未知的材料制成的,機械教隨身攜帶的任何傳感器、鉆頭和設備都無法穿透。

      雄獅知道那東西正以一種異樣的眼光注視著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亞空間裝置是怎么感覺到他的,但事實是,他確信這次它看到了他,就像他第一次走進這個大廳時確信的那樣。那一次,幾百名衣衫襤褸的佩迪圖斯人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死去,他們不愿意或無法放下他們原始的武器,被迫捍衛他們的半神,直到最后呼出最后一口氣和流盡最后一滴血。

      還有一些不同的東西,起初混在機械教的雜亂設備中沒有被注意到。球體上伸出兩個突起,兩極各有一個,每一個只有幾厘米長。這些圓形的結節連接到安裝在設備上下的電路板,這些電路板又通過令人眼花繚亂的電線和電纜網絡與周圍的機器相連。球體前的墊子上躺著一個小男孩,年齡可能不超過人類的七八歲。他側身躺著,一動也不動,兩眼一眨不眨,僵硬得像一具尸體,要不是他的胸膛輕輕起伏,加上雄獅能聽得見男孩非常緩慢的心跳聲,聞到空氣中的汗味和尿味,他早就誤以為是死人了。

      一根管子從男孩的背上伸出來,另一根從他的后枕骨伸出來,將他與亞空間引擎周圍的機械陣列連接起來。雄獅的目光一落在男孩身上,他就猛地坐了起來,像個控制不好的木偶一樣動來動去。眼睛呆滯,四肢僵硬地移動著。原體瞥了一眼那個異形球體,看到金色的斑點比以前移動得更快,在暗色的旋轉過程中形成了短暫的圖案。

      “你回來了。”男孩的聲音平淡,毫無感情,臉上波瀾不驚。一只手舉起來,不規律地揮動著。

      “它現在會說話了?”雄獅轉過身來,半咆哮著說。技術神甫聳了聳肩。

      “我們看不出它的任何結構或運作方式,但似乎在我們被迫消滅他們的社會之前,它有某種與佩迪圖斯人溝通的手段。我們花了將近三十年的時間來設計這個粗糙的界面。我們在圖丘查那里學到了很多。它非常配合,雖然有點神秘,嗯,有點異類。”

      “我也能聽到”男孩說?!澳愫孟癫桓吲d?!?/p>

      “你記得我”雄獅脫口而出。接著又瞪著伊阿克斯?!澳莻€男孩怎么回事?我們為消滅對佩迪圖斯的奴役而戰,而你又給了它一個奴隸。”

      “哦,那個”伊阿克斯不以為然地揮揮手說?!斑@只是一個機仆,雄獅。我們嘗試了所有基于計算、對數和密碼的語言,但都沒有成功。然而,然而,當有了機仆時,它只需幾天就可以進入已建立的神經界面?!?/p>

      “真是太巧了?!毙郦{說。

      “這并非巧合。我被設計成與人類形態同化,雄獅。我可以叫你雄獅嗎?我無意中聽到賢者這么叫過。對于像你這樣的人來說,這是正確的稱呼嗎?”

      原體本想忽略這個裝置的問題,但男孩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你是什么?”雄獅說著,向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傀儡機仆伸手可及的地方。

      “我是圖丘查,雄獅。我是一切。我相信賢者和我是朋友,盡管他有時會對我生氣。我試著對他的爆發保持耐心。”

      “我問的是你是什么,不是你是誰。該死,我在說什么?你是一臺機器,一臺精密的機器,僅此而已?!?/p>

      “我是一切,雄獅。無處不在。我曾經是死亡之海的仆人?,F在我是機械教的朋友了?!?/p>

      “你很危險”雄獅說?!盀榱苏加心悖粓鰬馉幷谶M行。我會毀滅你,避免許多動亂和流血。”

      “你不會摧毀我的,雄獅。于心于行皆是如此。萬物都想占有我。那個被稱作提豐之人對我念念不忘。另一個人的思想,米多阿,對我是封閉的。他身上有太多的鐵,我不喜歡。你,你既不開放也不封閉。你嚇到我了,雄獅。直到你出現,我才知道什么是恐懼。你的歸來讓我害怕,雄獅。我不希望被毀滅?!?/p>

      很難想象這句話是從男孩嘴里說出來的,但雄獅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閃閃發光的球體上,而不是它的活傀儡。

      “伊阿克斯,我的傀儡需要更多的營養”說著,男孩排空了膀胱,一股水流順著他的腿流到塑鋼地板上形成了一片小水洼。“對不起,雄獅。我還沒有掌握這個形態的簡單機能。它的神經并不發達?!?/p>

      “這是我們必須安裝的第三個機仆”這位技術神甫解釋說?!扒皫讉€不自然的就老化了,所以這次才選了一個年輕的。我們希望它能比之前的接口多活幾年?!?/p>

      “你似乎對地表上正在發生的事情知道得很多”雄獅說,他對伊阿克斯對消耗人類生命的漠不關心態度感到厭惡,即使他們是沒有思想的機仆。

      “他們從我這里經過,我就了解了他們”圖丘查說?!八麄兊男撵`和我的相通。你的也是,但它太沉重了,我應付不來。你如何承載這樣的重擔?”

      “我的才智?雄獅說。

      “你的罪過。”

      雄獅沒有馬上回答,他不想讓自己在伊阿克斯面前透露一些寧愿鎖在自己的思想里東西。

      “它有什么用?”他轉過身去問伊阿克斯?!拔覀兒蜋C修教達成共識,佩迪圖斯末號星和這個裝置之所以能幸免,正是因為你認為它可能有某種用途,我們可以利用它為帝國效勞?!?/p>

      “是的,是的!”聽了這話,伊阿克斯似乎很興奮。“圖丘查,來給原體整個活?!?/p>

      雄獅還沒來得及提出任何抗議,他就感到自己的身心都在顫抖,這種感覺介于亞空間折躍和快速傳送之間。黑暗籠罩了他的視線,當他的視力恢復時,他發現自己不再在佩迪圖斯末號星下面的洞穴里。

      毫無疑問,他們在“無敵理性”號上的王座廳里。圖丘查和它的化身,擺脫了大部分的監控設備,漂浮在王座后面,而伊阿克斯站在他原來的地方,在原體右邊幾米遠的地方。警笛在響,斯特涅斯艦長的聲音在內部揚聲器里咆哮。

      “準備戰斗!全體船員到戰斗崗位就位。蓋勒力場正在被升起。還有五分鐘就要完全封閉了。重復,我們意外地進入了亞空間,蓋勒力場正在升起,做好迎擊的準備。”

      雄獅目瞪口呆,一時間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他最終意識到,一定是圖丘查把戰斗駁船開進了亞空間,然后把自己、原體和技術神甫都移到了飛船上。雄獅的一部分對這種危險的局面和伊阿克斯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天真感到震驚;大部分的他被圖丘查所展現出的前所未有的力量而震撼。

      “圖丘查”雄獅慢慢地說,他認為和這臺深不可測的機器做“朋友”是明智的,“我們現在在什么地方?”

      “雄獅,我們毗鄰你稱之為佩迪圖斯的地方?!?/p>

      原體眉頭緊鎖著轉向伊阿克斯。

      “毗鄰?我們在亞空間。這怎么可能呢?我們離星球和恒星太近了,無法折躍?!?/p>

      “圖丘查不會受困于此,雄獅”技術神甫咧嘴笑著說?!八軌蛑苯訌膶嶓w空間鉆入到亞空間,沒有任何反沖或重力位移?!?/p>

      “為什么我以前不知道呢?”雄獅問。

      “我們的研究還遠遠沒有完成”伊阿克斯回答。“現在,圖丘查的心血來潮決定著我們的去向,正如您所看到的,他有點,呃,喜怒無常?!?/p>

      “圖丘查,我希望你把我們和船送回佩迪圖斯末號星?!毙郦{保持著平靜和友好的語氣,突然意識到他的處境變得多么危險。

      “當然,雄獅?!蹦泻⑹菹鳌⒇氀淖齑脚で梢桓绷钊嗽鲪旱奈⑿Α!澳阋以趺刺幹媚闶O碌拇?”

      VIII

      雄獅的會見室很安靜,只有原體和他的總管在里面。原體坐在他的王座上,絲毫沒有流露出自己的思想和情緒,像一尊雕像一樣毫無表情。考斯維恩站在原體的右邊,竭力掩飾自己對新形勢的擔憂。隨著時間無聲地流逝,他再也忍不住了。

      “殿下,我不質疑您在這件事上的判斷,但我必須承認我自己的無知。我們已經占領了佩迪圖斯末號星的要塞并且擁有足夠的力量徹底摧毀死亡守衛,而您卻邀請他們的指揮官來談判?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讓鐵手的連長同時在場似乎適得其反。”

      雄獅轉過頭來,神情嚴肅的盯著考斯維恩看了一會兒。

      “你不質疑我的判斷是正確的,阿考”原體的嘴唇露出一絲微笑,使他的舉止輕快起來,哪怕只是一點點。“不過,我召集這次會面的原因很簡單。在我決定下一步行動之前,我必須親自查明佩迪圖斯的秘密已經傳播到什么程度。雖然提豐連長可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我記得他參加了我們最初在這里的行動。我記得他只是個連長。他知道圖丘查的存在并不令人驚訝,但我感覺他的行動并不像最初看起來那么透明?!?/p>

      “那米多阿連長呢,殿下?”

      “他出現在這里是件怪事,小兄弟。他攔截死亡守衛的襲擊可能是偶然的,但我不認為這是巧合。我必須知道他為什么來佩迪圖斯,他憑誰的命令行事。鐵手軍團群龍無首,我兄弟費魯斯犧牲在伊斯塔萬,我認為他的軍團無足輕重。看來我錯了,所以我必須找到困擾我問題的答案。”

      考斯維恩耳邊響起了通訊器的聲音,他聽了一會兒特雷根連長的匯報。

      “我們的客人馬上就到,殿下。”考斯維恩說。

      “很好”雄獅回答,把他的目光轉向那兩扇門。幾秒鐘后,那些門嘶嘶地打開了,特雷根和一個由三十名黑暗天使組成的護衛走了出來。在他們中間有提豐連長和米多阿連長;前者穿著他巨大的終結者盔甲,比周圍的戰士高出一頭,很容易被注意到。乍一看,提豐的裝甲似乎保養得很差,有很多補丁和污漬,死亡守衛的白色裝甲上有些地方布滿了油污和戰斗損傷。然而,考斯維恩經進一步的檢查,發現終結者戰甲只是在外觀上保養得很差; 提豐移動自如,每走一步都伴隨著伺服器的喘息和纖維束的嘶嘶聲。他的腰帶上掛著一把短刀,手里拿著鐮刀狀的收割者。

      米多阿跟在死亡守衛指揮官的后面,他的黑銀色盔甲顯示出新油漆和拋光的痕跡。其黑色斗篷的邊緣已經破爛不堪,額頭上的新傷疤正在愈合。考斯維恩原本以為會是一個年紀更大的人,米多阿年輕的特征與其胸甲和護肩上的榮譽印記和標志形成了對比。和提豐一樣,他仍然帶著武器,腰間掛著一把動力劍,肩上掛著一把雙筒復合爆彈槍。

      “辛苦,特雷根連長”雄獅說?!澳憧梢酝讼铝??!?/p>

      考斯維恩驚訝地轉過身來,但他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兩個新來的人身上。

      “殿下? ”特雷根還沒來得及回應。

      “請回到你的崗位上去,連長”雄獅保持著和藹可親的語氣?!拔腋铱隙?,我們的客人拒絕交出武器只是出于準則。我對阿斯塔特軍團的軍官也有同樣的期望。他們不會蠢到在我自己的船上試探我的?!?/p>

      特雷根看了提豐一眼,點了點頭。當他們的指揮官離開時,黑暗天使尾隨其后。雄獅示意提豐和米多阿靠近些。

      “我是你的俘虜嗎?”提豐厲聲說,他的聲音從他戰甲的外部揚聲器中回響?!澳闳粢獨⑽遥蛣邮职伞!?/p>

      “指揮官,你應該恰當地稱呼我”雄獅對死亡守衛的指責沒有表現出憤怒?!拔疫€沒有決定你的命運。不要給我惱怒的理由?!?/p>

      在原體目不轉睛地凝視下,提豐沉默了幾秒鐘。面對那凝視的力量,他終于點點頭,慢慢地單膝跪地。

      “萊昂大人,原體之首。請原諒我的無禮。”

      “也許吧”雄獅揮揮手,讓提豐平身?!爸笓]官,你到佩迪圖斯來的目的是什么?”

      “我相信你已經知道了,萊昂大人?!碧嶝S說。

      “我還是希望聽到你親口說出來?!?/p>

      “為了那個亞空間裝置,萊昂大人。”提豐瞥了一眼米多阿連長說。“我來到佩迪圖斯,想得到它?!?/p>

      “有意思?!?/p>

      “戰帥想要這個裝置,原因你應該很清楚。你以這種方式阻撓他的計劃是不合時宜的。他會不開心的?!?/p>

      “荷魯斯不開心?”考斯維恩咆哮著,走上前去?!昂诎堤焓共宦犆诤婶斔?。”

      “我相信,假以時日會的”提豐平靜地回答,瞥了一眼大總管,然后把注意力轉回雄獅身上?!澳愫臀缫诡I主交戰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沒有必要。這無足輕重,由于相互對抗中夾雜了個人恩怨。對黑暗天使來說,薩拉瑪斯有什么意義?”

      “它們是帝皇的世界,我們要保護它們。”考斯維恩把手放在劍柄上說。“背信棄義必將受到懲罰?!?/p>

      “安靜點,小兄弟”雄獅說著,在他的王座上挪了挪,把一只胳膊肘依靠在雕花的座椅扶手上,下巴杵在握緊的拳頭上,眼睛仍然盯著提豐。“讓指揮官暢所欲言吧?!?

      “萊昂大人,我沒什么要說的了?!?/p>

      “你的威脅毫無意義,指揮官。你說出來的空洞無物,但想掩飾的又圖窮匕見,聲音大到震聾了我的耳朵?!?/p>

      提豐剛想說話,但原體舉起一只手,讓他閉嘴。

      “你沒有提到我的兄弟,莫塔里安,你的原體。你還在為死亡守衛而戰嗎,指揮官?還是你在追求與你主相左的野心?如果莫塔里安想要你提到的裝置,他可以動用整個軍團的資源。他為什么要派這么小的艦隊去奪取這么珍貴的戰利品?不,把你引到這兒來的不是莫塔里安,指揮官?!?/p>

      雄獅直起身子,雙手放在膝蓋上,身體向前傾。

      “同樣地,你說出戰帥的名字,但把你送到佩迪圖斯的并不是荷魯斯的意志。也許就像你說的,我和我的叛徒兄弟無關緊要,但這并不意味著荷魯斯想讓他的兒子和我的兒子公開開戰。他在伊斯塔萬摧毀了三個軍團,但我的黑暗天使不在其中??破?、莫塔里安、荷魯斯;沒有人想和我的軍團來一場全面戰爭,這是有原因的。”

      提豐沉默不語,也許是后悔自己說過的話,或者是擔心進一步的爭論只會讓他更加背叛自己。獅王把陰沉的目光移向鐵手的指揮官。

      “還有你,米多阿連長,你來這兒是為了什么?”

      “為了保護佩迪圖斯末號星不受叛徒的攻擊,萊昂大人”連長望著對面的提豐回答?!翱磥砦覀儊淼谜菚r候。”

      “是誰讓你這么做的,連長?”

      “大人,我們是第406遠征艦隊的一員,被召集的時候離伊斯塔萬很遠。當我們得知軍團遭遇的悲劇時,我們盡我們所能,保護我們剛剛歸順的世界,與我們遇到的叛徒勢力作戰。六個月前,我們在奧雅努斯附近被一支極限戰士的艦隊攔截,我們接到了基里曼大人在奧特拉瑪集結所有忠誠部隊的召喚。我們響應了召喚,后來原體把我們派往佩迪圖斯,因為擔心叛徒會試圖奪取機械教手中的裝置?!?/p>

      雄獅接受了這一點,慢慢地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佩迪圖斯的秘密,你的目的是什么?”原體問。

      “把亞空間引擎留在這里不安全,大人。它太強大了,不能冒險被濫用,所以我認為最好的辦法是把它轉移到安全的馬庫拉格。”

      “真的”雄獅的眉毛高高拱起?!斑@是你自己做的決定?”

      “基里曼大人曾暗示過,這可能是必要之舉,大人。”

      雄獅的手指在王座的扶手上快速敲擊著,目光從一個指揮官移到另一個指揮官,然后又移回來,最后看向考斯維恩。

      “當我們結束這次會談時,請給艦長們捎個信,小兄弟。艦隊準備對佩迪圖斯末號星進行轟炸。

      提豐和米多阿的抗議被置若罔聞。

      “遵命,陛下?!笨妓咕S恩說。

      “您不能摧毀亞空間引擎!”米多阿向前邁了一步說道。“如果它的力量可以被利用,它可能會成為我們反敗為勝的武器?!?/p>

      “你想多了,連長”雄獅尖銳地回答?!拔乙步拥搅嘶锫恼賳?。我不同意他的計劃,我不會把這個引擎交給他,也不會給荷魯斯的仆人一樣。我認為把這個裝置放在奧特拉瑪并沒有比佩迪圖斯更安全,即使基里曼不把它用于自己的目的,我也不能讓它落入帝皇敵人的手中?!?/p>

      提豐的笑聲響徹整個房間,米多阿進一步提出抗議。

      “你的幽默放錯地方了,指揮官”雄獅厲聲說道,平息了提豐的歡笑和米多阿的爭論?!拔蚁胱屇憧帐蛛x開佩迪圖斯,這樣你就可以把引擎被毀的消息告訴你背后的主人。不過,如果你輕浮于我,或者輕慢我的覲見,我就會讓你的副手代替你去完成這件差事?!?/p>

      沉默迎接了這一聲明,雄獅站了起來,表示覲見結束了。

      “佩迪圖斯末號星和它的寶物將在數小時內被摧毀。告訴我的兄弟們,這里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p>

      IX

      在主顯示器上,米多阿連長穿梭機的小光點消失在他的重巡洋艦“嚴謹判官”號的陰影后面。另一個子屏幕,雄獅看到死亡守衛的“終焉具現”號正在離去,它的等離子引擎在佩迪圖斯末號星表面反射的光下幾乎消失了。提豐和米多阿都回到了各自的飛船上,原體正準備轉身離開,這時他聽到菲亞娜女士給一名通訊人員發來的信息。

      “轉接到揚聲器播放”雄獅要求道,用手指著軍團的侍從,后者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立刻照辦了。

      “尊貴的原體,我和我的家人發現了佩迪圖斯末號星出現亞空間扭曲。”菲亞娜重復了一遍,她的聲音通過戰略中心周圍的通訊格柵傳了過來。

      “圖丘查 ?”原體問。

      “不,是另一回事。它就像一個微型漩渦,一個穿過亞空間的洞。”

      “從哪里挖洞?這個洞通向什么地方?”

      “給我們一點時間,尊貴的原體。阿達爾正在爬上壁柱,以便更好地確定擾動的位置。”

      “升起虛空護盾?!彼固啬古為L大聲說。“準備好武器充能,發出戰斗命令?!?/p>

      雄獅對他的下屬采取適當的防御措施感到滿意。他雙臂交叉等待著,目光在主屏幕、“終焉具現”號的副顯示屏和顯示屏右側的揚聲器之間移動,仿佛他能看到遠處的菲亞娜女士。

      “探測到‘終焉具現’號有能量波動,艦長?!睊呙杩刂婆_的一個侍從報告。

      “虛空護盾已升起,艦長。”緊接著又有人報告。

      “亞空間擾動是局部的,非常小”導航者阿達爾的聲音在內部通訊系統中很尖銳,“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似乎是從死亡守衛的旗艦發出的?!?/p>

      “往哪兒?”雄獅咆哮道。“它的方向是那里?”

      “佩迪圖斯末號星,尊貴的原體。這是某種亞空間隧道,直通基地中心。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考斯維恩!”雄獅呼叫總管的名字自動將戰斗駁船的系統切換到直接通信頻道。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小圖標在副屏幕上閃爍,在無敵理性號的示意圖上顯示,考斯維恩在右舷發射艙外的中轉走廊里,已經送走了米多阿和提豐。

      “什么事,殿下?”

      “集合你的衛隊和智庫,到二號傳送站集合。我在那兒等你。”

      “我們要去哪兒?”

      “為麥哲利克斯設施設置坐標。死亡守衛想偷亞空間引擎。”

      提豐的收割者將技術神甫從喉嚨劈到骨盆,鐮刀的動力力場隨著蒸發的血液嘶嘶作響。當一隊護教軍從前面的門沖出來時,那位技術神甫衣衫襤褸的遺骸撲通一聲落在光禿禿的石頭上。機械教的仿生增強戰士們裝備了各種激光武器和火箭發射器。隨著紅色的激光射線沿著隧道燃燒,制導火箭彈的螺旋形軌跡緊隨其后,守墓人也開火了。提豐的自動加農炮在他的手上轟鳴,同時導彈和爆矢反擊的彈幕擊中了佩迪圖斯末號星的半機器防御者。

      終結者們繼續他們不屈不撓的前進,踏過閃閃發光、血淋淋的護教軍殘骸,進入通往圖丘查監獄的走廊。更多的護教軍出現并被打倒,敵人攜帶的武器對守墓人幾乎毫發無傷。

      在隊伍的最前面,提豐還在努力消除他用來把他的戰士帶進基地的亞空間傳送的副作用。這一次慈父沒有那么慷慨,提豐的皮膚在盔甲下感到很沉重。他全身發癢,頭偶爾會隨著穿梭進實體宇宙的效果而眩暈。

      “我們剛到的時候為什么不這樣做呢?”維奧斯大步跟在提豐的左邊并大聲問到?!拔覀冊缭诤诎堤焓沟絹碇熬湍苷业侥莻€裝置了?!?/p>

      “我不知道圖丘查醒了”提豐回答?!八仨毎炎约簜魉突亟K焉具現,因為我沒有這個能力。它的質量比看起來要大得多,它的大部分結構只存在于亞空間中。”

      "工程學上的壯舉。"維奧斯言語間的陰陽怪氣很明顯。

      “這是慈父的神跡。”當他們來到圖丘查的房間時,提豐糾正他。死亡守衛的指揮官停了下來,腹部突然一陣劇痛。他咬緊牙關,覺得有什么東西在他肚子里蠕動?;蛘咧辽偈且环N他認為腸子被某種類似于嚙齒動物的可怕東西挖出洞的感覺。幾秒鐘后,疼痛消失了,他快速向前穿過下一扇門。

      圖丘查的球體掛在房間的中央,周圍是機械教的積留和挖掘裝置。提豐被設備表面流動的美麗圖案所震撼。一種混合的油性顏色的融合和分裂,創造了一種催眠的效果。死亡守衛的指揮官費了些力氣才把目光從漂浮的球體上移開,看見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人跪在球體前,兜帽遮住了頭和臉。

      提豐用他的收割者自動炮瞄準跪著的身影,但他的手指沒有扣動扳機,因為一個孩子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停!不要傷害他!”

      一個黃皮膚的年輕人從圖丘查周圍纏結的電纜中走了出來,他連接著囚禁該設備的裝置。過了一會兒,提豐才意識到機仆身體正在被機器操縱。

      “他無足輕重”指揮官說?!八悄愕莫z卒,應該受到懲罰。”

      少年機仆發出一聲充滿液體的喘息聲,提豐意識到這是笑聲。

      “我不會被囚禁的,不會被這種家伙關起來的?!?圖丘查說。

      “好,那么你就可以和我們一起走了?!?/p>

      男孩沒有回答,只是望向別處,頭向后仰,仿佛在凝視著大廳的巖石天花板。

      “你時間不多了,暮色襲擊者的提豐”他說。“雄獅來了,想要取你首級。你的戰士正被屠戮。”

      似乎是為了證實這一點,第一批報告響徹了整個公共通訊網。三隊守墓人的后衛遭到了攻擊。他們的報告很短暫,談論著黑暗天使原體那把熾熱的劍,以及他身邊戴著夢魘般的兜帽、有著火焰般的眼睛和鐵爪的生物。十秒鐘后,提豐再也沒有聽到他手下的消息。

      “他和靈能者一起來的”提豐告訴維奧斯?!拔覠o法與他們的能力相抗衡。警告查爾頓和第二道防線,他們必須后退到這個位置。”

      “遵命,指揮官?!本S奧斯說。

      “我們現在是死亡守衛了?!碧嶝S糾正圖丘查?!翱课易约簾o法把你帶回我的船上。你要想自由,就得跟我走。”

      “自由?”那個傀儡男孩又發出了令人窒息的咯咯的笑聲?!拔业刃郦{回來已經等了很久了。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了他,而且知道我的救世主會兌現承諾的。佩迪圖斯人把我困在這里,但在伊阿克斯的幫助下,我終于掙脫了束縛。我留下來只是因為我知道雄獅會回到我身邊?!?/p>

      “他想毀滅你?!碧嶝S說。

      “他想擁有我,就像以前所有的人一樣”圖丘查回答。“別為我擔心,勇敢的提豐。你必須完成自己的使命。你的主人在等著你。你死在這里可就浪費了。來,讓我幫你?!?/p>

      泰豐的抗議在他的喉嚨里消失了,他感到一陣移位。片刻之后,他來到了終焉具現號的戰略室,身邊是他幸存的守墓人。

      “那是怎么回事?”維奧斯搖著頭說。連長轉向艦橋控制臺上驚訝的隨從?!跋蜃罱恼圮S點設置航線。黑暗天使很快就會來追我們的?!?/p>

      “不需要”提豐說,他意識到內心深處有一種壓力?!皥D丘查已經讓我們遠離了危險?!?/p>

      泰豐解散了他的侍從,獨自留在自己的房間里,光禿禿的金屬艙壁銹跡斑斑,被天花板上不受約束的燈條照亮。他脫下內衣的最后一層,把濕透的網絲扔到一邊,露出蒼白的皮膚。他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慈父派他去佩迪圖斯,把圖丘查從機械教的手中解救出來,但他失敗了。

      他肚子上的疼痛還在,死亡守衛指揮官低頭看了看他的肚子。在他的肉下面可以看到他黑色甲殼的堅硬板片。還有別的什么東西,在他胸甲下面的皮膚上戳了個洞。透過他那肌肉發達的胸部,他看不清楚,于是提豐轉過身來,對著那面锃亮的青銅鏡子照了照自己。

      就在他的太陽神經叢下面,有三個水皰,每個都和他的大拇指一樣大,排列成一個三角形,相互接觸。它們是深紅色的,被一個黑色的環包圍著,流出清澈的液體。當他用手指輕輕戳其中一個水皰時,他沒有感到疼痛。事實上,這種感覺給他的身體帶來了一種快感。

      提豐恍然大悟。他釋放了圖丘查。通過前往佩迪圖斯,他把萊昂的目光轉向了這個世界,引發了一系列提豐所不能理解的事件,但卻是慈父的宏偉計劃。他身上的三個水皰是一種獎賞;這是慈父注意到提豐忠誠的跡象。從進往后他都將被慈父的愛所標記。

      當然,這僅僅是個開始。守墓人只是第一批。慈父想要他們所有人。慈父需要每一個死亡守衛的愛戴和忠誠;莫塔里安的愛戴和忠誠高于一切。

      “你確定消息就這些嗎?”洛拉梅連長搖了搖頭,眼睛盯著米多阿。他們從對接艙的傳送帶走回戰略室。

      “這就是雄獅讓我帶的話”米多阿證實道。他說得非常具體。“告訴基里曼,我有一個答復要給他”雄獅告訴我。“叫他等我。我這就來了。就是這樣?!?/p>

      第一軍團之主像往常的夜晚一樣坐在那里——靠在他那華麗的象牙和黑曜石的王座上。他的胳膊肘支在雕刻的王座扶手上,手指在臉前斜豎呈塔型,幾乎勉強碰到他的嘴唇。如殘酷的卡利班森林般的綠色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前方,注視著被星海包圍的閃爍的全息圖。

      伊阿克斯和他的裝置被安全地存放在無敵理性號的最深處。麥哲倫克斯站在幾個小時內就變成了熔渣和瓦礫;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留給其他軍團。

      雄獅的嘴唇動了動,動作如此輕微,以至于不經意的觀察者可能不會注意到。同樣,只有那些有著超人聽力的人才能聽到從他幾乎不動的嘴唇里說出的話。

      “科茲逃不出我的手心了”雄獅好像只對影子說話。他的獨白每隔幾分鐘就會停頓一下,似乎是為了讓別人回應。“有了圖丘查,我們就能困住午夜游魂。我們必須小心,不要貿然行事。是的,在時機成熟的時候,但不是在此之前。如果科茲注意到我們的戰略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會做出回應,也許會完全放棄薩拉瑪斯。你說得對,那不會有什么幫助。”

      獅子停了下來,用指尖在額頭上擦了擦。

      “基里曼往好了說是個誤入歧途的傻瓜,往壞了說是個叛徒”他深吸了一口氣?!拔抑溃覍幵赶蛩ィ膊辉赶蚝婶斔钩挤?破澱f的沒錯,但我被憤怒蒙蔽了雙眼。平衡歷史天平的重擔落在了我的身上。凡事皆有對策,兄弟皆為平等。科茲試圖用無休止的戰爭來削弱我的士氣和軍團的力量。這將是黑暗天使的職責。是的,他們會為這項任務做好準備。不會有新的帝皇,唯有一生的戰爭。我的兄弟們會手足相殘,永遠爭斗直到沒有勝利者。不,連他也不配。帝皇至高無上,沒人配得上繼承這個衣缽。我會確保阿斯塔特軍團在另一股能問鼎泰拉的力量出現之前自相毀滅。沒錯。面對同歸于盡的前景,我的兄弟們可能會達成協議。荷魯斯將被迫再次向帝皇授首,基里曼和其他人也不會僭越他們真正的主人。”

      雄獅又停了下來,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把目光轉向左邊,從陰影中出現了一個矮小的身影。它只有一個人的膝蓋那么高,穿著一件黑色長袍,可以看到戴著黑色手套的小手,但身體和臉的其余部分都隱藏在陰影里。這個小家伙抬頭看了看雄獅,兩道像熱煤一樣的光短暫地照亮了它的兜帽內側。

      “不,這事太重要了”原體說道?!凹词鼓阏f的是真的,我也不能回卡利班。不管發生什么,我必須阻止荷魯斯和基里曼。”

      小矮人垂下了頭,雄獅亦是如此,他的低語中充滿了憂傷。

      “是的,哪怕搭上我的軍團也在所不惜。”

      注:對于加夫老師,在黑暗天使劇情里不當人的場景可以說是司空見慣了,但是他對大總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柔情,可以戲稱為保佑的最后一點人性。在《unforgiven》里的塞弗領主提及佩迪圖斯的時候,帶著真正溫暖的回憶。 不知道是不是加夫老師有著整活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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